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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每個女人都是一顆鑽石,一定要經過無數切割才會發光發亮。
切割,英文叫做Cut,也代表傷害。經歷過無數傷害的生命,才會閃閃發光。」
對伊能靜來說,每一個努力跟傷害,都是為了讓明天能夠閃閃發光。

 

作者:瞿欣怡  攝影:楊文卿
本文出自:30雜誌>>2006年11月號


伊能靜是一隻野狗。這是她自己說的。她說:「我就像是一隻蹲在夜市的野狗,很像我家附近麵攤的小黑,每次我去吃麵,牠就搖搖尾巴跑過來,不給牠東西吃,就汪汪兩聲催你,吃飽了就心滿意足到角落打盹,從來不會懷疑食物會不會有毒,更不會咬人吠人。」 


野狗 

美麗教主竟然說自己是野狗?一定要這麼聳動嗎?「必須要這樣!」她瞪大眼睛,緊握拳頭,像小孩起誓一樣,賭氣又認真地說:「一定要像野狗一樣樂觀、開心、自在!」

伊能靜說自己小時候是個野孩子,沒人呵護,爸爸媽媽離異後,把她交給養母帶,孤單的她在眷村裡飄來盪去,學會孤獨,也學會在自己的孤單星球找樂子。她花兩個禮拜翻遍草叢找一葉幸運草;花一個月找指甲花染指甲;甚至就搬張板凳坐在大人身邊,不吵不鬧,靜靜地看螞蟻搬家。

青春期她被母親接到日本,卻天天想著怎麼翹家,在學校她是被女生們集體討厭的對象,放學時還會挨揍,被推倒在櫻花樹下,回了家卻一聲不吭。高中畢業前夕,她翹家逃回台灣,決心進入演藝圈,好不容易要簽經紀約了,卻發現自己未成年,得要有家長簽同意書。於是,找了幾乎被她遺忘的親生父親來簽名。父親為她簽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張同意書後,不久就車禍身亡。

出道後,伊能靜日子沒有比較好過,媒體似乎不太喜歡她,她說自己的好朋友是朱天文、侯孝賢,媒體就罵她高攀;她說自己最近在讀張愛玲,記者冷笑說:「一個唱『悲傷茱麗葉』的偶像,懂什麼張愛玲?」她講什麼都要被罵,演藝圈疼愛她的大姊看不過去,勸她:「妳別再說了,記者罵得很難聽。」她不解自己說實話為什麼要被罵。 


耕牛 

但她就像頭牛一樣拚命耕作,不管外面世界發生什麼,她只是努力再努力,當別的少女在玩樂戀愛時,她一直工作,等到要休息時抬頭一看,她已經為自己開出十條道路了。她說︰「當別人在十字路口徘徊時,我已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了。」她可以演戲、唱歌、寫作,甚至獨自去旅行。

伊能靜悟出一個道理:「每個女人都是一顆鑽石,一定要經過無數切割才會發光發亮。切割,英文叫做Cut,也代表傷害。經歷過無數傷害的生命,才會閃閃發光。」對伊能靜來說,每一個努力跟傷害,都是為了讓明天能夠閃閃發光。

伊能靜不相信可以白白得到幸福。前不久她回到東京採買新行頭,坐在新宿咖啡館靠窗的位子發呆時,突然看見母校的女學生穿著制服走過,她彷彿看到17歲的自己,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,她心疼那個17歲的小女生承擔了那麼多不快樂;卻又充滿感謝,如果沒有那個幾乎要死掉的少女伊能靜,就不會有這個快樂圓滿的伊能靜。

很多人羨慕她現在事業家庭都很圓滿,問她︰「是不是人生要像妳一樣,才是完整?」她卻堅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完整,而且,她嘆口氣說︰「這樣的人生擔子不是人人扛得起啊!」

她也經歷過西方人說的「30歲危機」(thirty-crisis),那是她最難熬的幾年,唱片公司解約、感情沒有著落、媒體又不喜歡她,她只好躲回自己的角落,寫下生命中最幽微黑暗的一面,並祈禱一切趕快過去,最後她寫出《生死遺言》,因為這本書讓她重新被看見。但她不說自己有才氣,她說:「任何一個女人走過長長的30年,生命故事都會很好看。讓人家感動的,不是我的才氣,而是經歷。我的粉絲守在我身邊,是因為我們有一樣的困惑,一樣痛苦地面對人生。」

30歲以後的伊能靜很不一樣,人們也漸漸看到她的內在世界;又或者,她因為夠堅強,心就打開了。她不再是笑容甜美的少女偶像,而是有堅強心靈與鑽石意志的女人。

現在只要有人罵她,她就回過頭看看過去,發現被罵幾句影響沒有那麼大,無所謂的。記者跟她說:「妳都沒有情緒?很無聊耶。」她聳聳肩說:「我經歷過那麼多事了,有什麼好怕?」人生長得很,挨罵有什麼大不了,她說了:「我的生命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話而改變,書照樣是排行榜第一名,小孩一樣很乖,我又何必在意別人說什麼?忍不住的時候發發牢騷就算了,而且人生也沒有什麼不爭一時爭千秋這種事,沒那麼偉大。所有的人生歷練,都只是要讓自己過得更好,能夠這樣想就不會受傷了。」


夢幻兔 

她還堅持愈是經歷過現實世界的人,愈要夢幻,她要拿夢幻跟現實抗爭,走過謾罵與惡劣競爭,她偏要相信人是好的、是善良的,她相信:「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。」連經紀人都說她是「金頂電池廣告裡最後一個停下來的小兔子」,又說:「伊能靜常常說要用兩百分做事情,因為你用一百分人家看見的不是一百分,只有用兩百分來做,人家才看得見。」

但她會不會太努力啦?演戲太用力就很假,唱歌太用力情感就太滿,寫書太用力,鑿痕就太明顯了?她終於有點情緒,激動地說:「你可以不喜歡蔡依林,但你不能不佩服她練舞的努力;你可以不喜歡我,但不能不看見我很努力。」

就算一條路都沒有了,她還是可以退回自己身邊。演藝圈的人總是怕孤單,上了台,燈光耀眼掌聲如潮,下了台燈熄聲滅,空虛的人永遠只想抓住前一秒的熱鬧。伊能靜不一樣,她愛孤獨,上台,她有拋開一切的幸福感;下台後,她有重新擁有自己的實在感。精神科醫師王浩威曾經宣示性地在她的書序中說過,伊能靜得承受孤獨所帶來的喜悅與痛苦,伊能靜多年後回想起這段話都會哈哈大笑:「王浩威太敏感了啦!孤獨哪會痛苦?對我來說,孤獨是種享受。」

伊能靜每個月有一兩天要完全獨處,到北京工作時,

她會空出兩天飛到沿海城市看海,可能連飯店都不出,就對著面海窗戶發呆一下午,又或者洗六個小時的澡,把自己當成一台好車一樣,慢慢地去角質、敷保養乳液,就像疼愛車子般仔細地打蠟上光,那是生活中少有的安靜時光。 


粉紅豬 

現在的伊能靜是個快活的女人,坦率得很可愛。雖然她在自己的新書裡說,要外在美麗內在飽滿,但故意逼問她:「美貌跟才華,妳只能選一樣?」時,她卻停頓了一分鐘,接著很害羞地說:「內地有人說過,美貌一分鐘就看得見,才華花一百年都不一定有人知道,嗯,現階段我選美貌。」講完自己很不好意思地遮著臉大笑。

其實她除了是野狗、耕牛、夢幻兔之外,還像隻快樂小豬,她笑倒在沙發上說:「我吃得好、睡得好,有一次還連續睡了十八個小時喔,從中午12點一直睡,睡到第二天下午5點,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。」

粉紅小豬絕不自找麻煩,偶爾多愁善感都只是因為太感謝自己得到那麼多愛,家人、粉絲、工作人員都樂於寵愛她。她終於放心大膽地讓別人走進她的孤單星球。

她如鑽石般堅強、野狗般自在、耕牛般努力、兔子般的夢幻,又如小豬般快樂。她把心中最重要的,恆久不變的價值排序好,寶貝兒子小王子排第一,家庭排第二,自我完成排第三,唯有她覺得有價值的劇本才會接。跟小王子在一起的時候,就很相愛地膩著;分開時,就專心追求自己的人生成就。其他的,她兩手一攤,說:「與我何干?」 


伊能靜

1969年生,著有《生死遺言》、《索多瑪城》、《美麗教主之變臉天書》等,戲劇作品有「海上花」、「人間四月天」等,唱片作品有《悲傷的茱麗葉》、《流浪的小孩》、《我很勇敢》。



本文章引用自 http://www.30.com.tw/spot/trend/trend.asp?ser=125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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