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按佳句:『有靈魂,企業才能創造有感情的服務和價值供應鏈,如果台灣要走出「代工」
這一低毛利的戰場,嚴凱泰所彰顯的新創業家風格,就是台灣產業升級的精神基盤。 』
最後一段,提到了
「理想的現實主義者」,還是「現實的理想主義者」?
一邊是盡量低調、謹言慎行、安靜賺錢的「代工世代」;
另一邊,是要自立品牌門戶、自我創造價值的「風格世代」,
他們深知自己經手的企業要有一種獨特的靈魂,而不只是擁有一種儒家的紀律而已。
這樣的兩個部份,其隱喻及所要表達的意涵,
實在發人省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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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數位時代雙週》 詹偉雄
2005-08-31 21:39
採訪嚴凱泰,對任何一位財經記者而言,都是個新奇而且值得回味的經驗。
第一,他不是一般典型的大企業老闆,面對記者採取能閃則閃的「守勢」,或盡說些新聞稿式、少出錯的官式語言;相反地,他跟你的對話可是直來直往,他罵人、數落人,毫不避諱(譬如他對我們數落一家雜誌,用的就是「二百五」這樣的口語),你很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立場、態度和策略,並且藉著一些很「多汁」(juicy)的語彙,來標定你對他觀點的充分理解──不論是邏輯的,還是情感的。
所以,你採訪他會覺得很舒服,因為光三十分鐘的對談,你就有很多料,而且有故事、有quote、有戲劇的轉折,再「二百五」的記者,都可以寫一篇很好看的報導。
掌握裡外世界的強烈自信
第二,他不避諱談自己,而且也很願意談自己。從含著金湯匙的精神分裂童年、念再興時因女朋友事件而被迫自我放逐離校赴美、初接裕隆的借酒澆愁,到和亞曼尼(Giorgio Armani)、日產執行長高恩(Carlos Ghosn)的私人會面(一把敲下兩件關鍵的合約),再到怎麼樣感謝林信義教他把裕隆「搬」到三義而救了公司、當年又是怎樣腦袋糊塗地決定「買下嘉裕」(當然他也說:既然買了,就要負責把它做起來),他細數自己的成長過程,絲毫不覺得會對自己的現有權威造成傷害,或因抵觸社會集體價值而不為。
反過來看,這是一種更強烈的自信。
第三,他很快就了解你提的問題,也很快就說出你想知道的答案。這證明他有兩種能力──其一:他對裕隆的業務,是親自動手介入的,所以從現場細節到抽象願景,他有著一以貫之的了解;其二:他熟知媒體「希望」得到何種論述,絕不是那種乏味的、單調的老生常談,而是要具有某種新鮮感(譬如他跟我們強調:成功,其實只有10%的努力,另外90%得靠機運),從這個角度看,他是個絕對強勢的受訪者,因為他可預知媒體呈現的結果風貌,必然使他獲得更好的形象;換句話說:他不只對企業內事務有掌握力,他對「整個世界」(包括產業、媒體、社會情緒、主流思潮、人心價值觀的微妙變遷)都有把握。
有靈魂又謙卑的新創業家
採訪嚴凱泰,深深覺得他代表的,是台灣兩個世代企業領導人間的分水嶺,一邊是盡量低調、謹言慎行、安靜賺錢的「代工世代」;另一邊,是要自立品牌門戶、自我創造價值的「風格世代」,他們深知自己經手的企業要有一種獨特的靈魂,而不只是擁有一種儒家的紀律而已。靈魂是一種有血有肉的情感,有了靈魂,企業才能創造有感情的服務和價值供應鏈,如果台灣要走出「代工」這一低毛利的殺戮戰場,嚴凱泰這一代所彰顯的新創業家風格,就是台灣產業轉型的精神基盤。
當然,有靈魂並不意味著「說大話」和「做大夢」,嚴凱泰更多的時候是流露出對「市場」、「社會結構」、「全球分工潮流」、「經濟法則」的尊敬和謙卑,他不是要改變世界,他是要在世界的改變中,大膽抓住自己的機會。
二十五年前我考進台大,當時的校刊《台大青年》上流行著一個話題論戰──你,是該做個「理想的現實主義者」,還是「現實的理想主義者」?對嚴凱泰而言,這似乎不是問題,他說從他五歲知道自己是嚴慶齡的獨子起,他就是個現實主義者了,這或許又是台灣新企業家的另一個特色:他們像老虎伍茲一樣,在童年時就開始經營起自己的人生了!
這是我第二次採訪嚴凱泰,他仍然讓你覺得:「年輕──真好!」
本文章引用自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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